步步驚心_若曦(六)

十三爺一直是若曦的好朋友，
在三百年前的價值觀，
這兩人的「純友情」是十分驚世駭俗的；
若在故事的前半段，我還有點隱隱懷疑十三對若曦單純的心，
到了中秋談心的段落，十三爺的一番肺腑之言，
讓我真正相信了他對若曦的真情，
那是真心的希望她能夠順順當當，一顆朋友的心。
十三爺看出若曦對四哥真正動心，
也猜到了她和八爺的一段情，
她告誡著若曦，如果決定跟了四哥，就別再左顧右盼了，
尤其不可捲入他們的鬥爭之中，這樣她將會失去所有的寵愛。

我想，此時的若曦是懵懵懂懂的，
她知道十三爺是對她好，
但是還未真正嘗到鬥爭現實的她並不真正瞭解；
八爺佈局已久的反擊，
讓四爺、十三爺與若曦都措手不及，
她知道十三爺即將被圈禁十年，
以往在電視劇上只會哀嘆十三爺的少年折翼，
但活生生的看著自己朋友入獄、失去自由，
那種深切的痛苦，是當初遠遠未曾料到的。

若曦看著大殿上被康熙斥責的四爺，才恍然大悟這是八爺設下的計。

十三爺為了四爺頂罪，最痛苦的莫過於四爺，
他為了避嫌什麼都不能做；
但還有個女子痴痴的等在宮牆之外，
希望能為自己的恩人做上一點事；
若曦從十四爺手中得到那封信，
正是來自這個身世飄零的綠蕪，
她苦求著能夠進養蜂夾道服侍十三爺，
若曦從那封文辭優美的信中看見了綠蕪的真心，
她只見過她幾次面，但明瞭這位淪落風塵的女子，
內裡的骨氣絕非一般女子能及，
她苦惱著，如何才能成全綠蕪的心願，
於是她做了激烈的舉動，她沒有辦法，她只能跪，
這一跪，跪出了所有人的姿態，
康熙以為她始終深深痴戀十三爺，忘不了她的冰糖葫蘆；
四爺聽到她的罰跪，只能痛苦的府中握緊拳頭；
八爺聽到她的跪，第一個舉動是對若蘭封鎖消息；
十四爺焦急的想找八哥想辦法，他和八爺總算是忍不住撐著傘探望。

若曦在雨中挨著，其實她是毫無把握的，
別忘了，她知道所有人的命運，並不知道自己的結局，
康熙這一怒，其實她是捉不準會不會有更嚴重的懲罰的；
但她還是做了，這是她的真心，為了朋友她甘願如此。
當她看到本該避嫌的四爺竟出現在宮中，
茫茫然的表情只有驚訝，自此，她知道眼前這個人，
是真心為她的，縱使.....已沒有未來。

於是他們只能形同陌路，
她早就知道四爺不可能再去要她，
她現在是個燙手山芋，再開口要她，只是惹得康熙更多的猜忌；
於是她只能淡漠，兩人在新年宴上再也不看一眼，
四爺徹底淡出政治舞台，開始了參禪念佛的恬淡人生，
與若曦幾乎形同陌路，兩人有苦說不出，
而桐華安排在圓明園的相遇，成為苦苦廝守的無奈。

若曦看著四爺與四福晉的眼神做得很好。

若曦看著四爺、四福晉與康熙一派天家和樂，暖意融融的景象，
心中只有說不出的酸，從來就是伶牙利齒的若曦，
在這個康熙心情大好的時刻，卻只是呆站一旁，靜默著不說話；
她揪著四福晉端莊盡孝的模樣，眼神有說不出的酸楚，
那不是怨恨、那不是仇恨，而是帶著無奈與期盼的痛苦。

當他倆只能站在菊花架旁，
說著何苦要抱柱守信，痴痴守著不可能的諾言，
一隻白羽箭輕描淡寫的意外，
卻讓若曦至死都不可能忘記四爺的那次捨身，
我猜，沒有白羽箭的剖白，
她可能就這樣嫁給了十四爺，
畢竟四爺從未給她任何承諾，
她雖然知道他是未來的贏家，
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，抗旨時她是很慌張害怕的，
她發抖著，腦中閃過四爺、八爺的面孔，
但那位被指婚的對象卻完全沒有閃進她的腦海中，
她身子抖個不停，她知道面對的是一個帝王的怒氣，
但她還是說了：「奴才不願意。」

若曦抗旨，這是抄家之罪，
有人問為何她不告以實情，或選擇委婉拒絕，
但封建體制下，天子的命令，只有順從，沒有第二個答案，
這也是當初四爺在塞外苦苦勸她的原因；
當她向康熙說出不願意時，其實已經有赴死的準備，
因此面對處罰，她沒有絲毫膽怯，因為這已是最好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