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Sparks」的工作邀約漸漸減少,也失去了成為電視節目固定班底的機會,逐漸被後輩的藝人追趕過去,有著最純粹理想的他們被後浪淘汰,此時,山下與多年交往的女友百合枝有了孩子。
山下說著,他打算回女友的老家工作、結婚,好好養育下一代,德永知道這是漫才事業的句點了,他不可能和別人搭檔,雖然不甘心,但還是選擇放棄。在送山下夫婦的路上,百合枝說起了兩人的第一個段子,那個我完全不解其意的"鸚鵡"段子,於是「Sparks」走向尾聲,向經紀公司提出解散的決定,一向看似遠距離的社長對他們說了一段話:
「在業餘的漫才大會,出現了高中生參賽者,那是很自嗨的段子,客人完全笑不出來,但他們本人卻非常樂在其中,在我看來真的很耀眼,如果能跟這些傢伙在一起,我肯定...也能感受那些愉快的心情。所以,儘管他們表演很爛,但我還是簽了他們。」日向社長說
「...他們真幸運。」山下說
「那就是十年前的你們啊!」日向社長挺起身「十年前我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情簽下你們的!」
「我啊,是為了表演足以推翻世界常識的漫才而走上這條路的,但是,我唯一推翻的,只有『努力必定有回報』這句美好的話語。」德永 《火花》ep 10
終於到了「Sparks」最後一場表演,他們做了一段全部是反話的段子,德永對著山下說,這麼多年來,這十年來,你都在抱怨,全都不配合我啊!這十年,真的完全不開心!跟你一起表演漫才完全不開心!我們「Sparks」今天不是最後一次表演漫才,只要想到每天都能跟大家見面,就完全開心不起來。
我從第10集的漫才告別秀中,才瞭解了為何整部戲捨棄日劇常用的高潮起伏與熱血元素,因為從德永說的每一句反話中,都可以讓觀眾細細回想「Sparks」十年來奮鬥的點滴,那是從前9集的細碎日常中所堆疊起來的累積情感,那些歡笑與淚水,是紮紮實實走過的痕跡,也是大部分人的人生,就像原著中德永獨白中說的:
「耗費長時間一直在做沒有必要的事情很可怕吧?在僅此一次的寶貴人生中,挑戰或許會完全沒有結果的事情很可怕吧。排除無謂的徒勞,也就等於是在迴避危險。無論是膽小、自作多情或是無藥可救的笨蛋都行,總之只有敢站上充滿風險的舞台,全力向顛覆常識去挑戰的人,才能夠成為相聲師。光是能明白那點就已足夠。透過這耗費漫長時光的莽撞挑戰,我認為已得到自己真正的人生。」德永《火花(原著)》p179
異常真實,偷渡點日劇的熱血,卻又一棒子狠狠將你打醒,告訴你現實世界就是如此,沒有奇蹟。
德永送走了山下夫婦,留在東京生活,日向社長將他介紹去了一間不動產公司,他開始過著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,大林先生和他說,神谷已經消失了好一陣子,聽說欠了一屁股債。
當看到神谷前輩胸前的那兩佗軟綿綿的....肉,德永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,神谷前輩是不是瘋了,我猜他心中應該是這樣想的。這位一輩子立志做著漫才師的前輩,為了搞笑,為了上電視,選擇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決定,德永既生氣又難過,立場彷彿翻轉,他對著神谷前輩說,這世界上那些為性別問題困擾的人,看到你的雙乳,只會覺得你是以嘲笑那些人為樂的怪人。
有人說這個結尾超展開,也很荒謬。
是啊,我也覺得很荒謬,但又有說不出的現實感,因為它符合了神谷的性格設定,對於自己的漫才理解極為自信,每天絞盡腦汁創作可以令觀眾發笑的東西,只是在走投無路之下,他選擇了讓觀眾更加無法理解的搞笑方式。
在故事的結尾,德永與神谷再次去了十年前相遇的熱海,德永已褪去了當年的青澀,而神谷則帶著變身後的脆弱回來,煙花下的兩人不再是十年前可以指著台下大罵的表演者,他們一同沐浴在火花美景下,一同去了初次相遇的居酒屋,一同在溫泉房間中,你我都知道故事會走下去,但不再是十年前想像的勵志,神谷還是持續的想著漫才段子,興奮的對德永說他的靈感。
「神谷先生就在這裡,他存在於這裡,他的心臟跳動著,他正在呼吸著,他就在這裡,神谷先生,幾乎令人厭煩般地,全心全力地活著,只要他還活著,就不會有壞結局,我們仍然在故事的中途。」德永《火花》ep 10
鏡頭從旅館拉遠,漸漸駛離房間、飯店、夜景,那些燈光下的人影漸成萬家燈火,你我都從火花中歸於平淡,搭配著隱形的主題曲"I see reflection in your eyes."
這是作者給的既殘酷又溫暖的結局,也是我第一次感到溫柔與冷漠並存的觀影體驗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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